新华社记者褚萌萌

 

时值五四运动100周年，在北京人民艺术剧院的舞台上，挪威剧作家易卜生的话剧《玩偶之家》即将再度与中国观众见面。

 

 

2018年，北京人民艺术剧院剧目《玩偶之家》在首都剧场首演。（北京人民艺术剧院李春光供图）

 

百年前，这部经由新文化运动先驱译介的剧作在《新青年》杂志“易卜生专号”上的出版，推动了中国女性解放运动的发展。剧中的主妇娜拉敢于突破夫权束缚的“傀儡命运”，成为当时妇女追求解放和平等的象征。

 

鲁迅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写道，娜拉出走之后，只有回来和堕落两种命运。历经百年的发展，回望这一故事，该剧导演韩琳提出了一个新思路：“站在现在的社会环境来看，娜拉其实已经练就了一身本领，能够独立生活。”

 

“女性问题，主要是女性的发展问题。”中国传媒大学媒介与女性研究中心副主任王琴介绍，中国社会对女性发展的关注始于20世纪初，第一批女工、女教师、女警察出现。在新文化运动和五四运动推动下，女性参与公共话题的意识觉醒。1920年，北京大学招收第一批女学生，两性开始平等地接受教育。

 

百年来，中国女性不断拓展自身发展的可能性，并以个人成长参与到社会进步之中。

 

在科学精神的影响下，一些敢为人先的女性走进了科学的殿堂，其中有中国妇产科学的开拓者林巧稚、流体力学家陆士嘉、核物理学家何泽慧等。

 

时光流转。2019年的一天，深夜时分，在清华大学医学院的实验室中，博士后万蕊雪刚刚结束了一天的工作。她研究的人类剪接体三维结构，将有助于深化对多种疾病病理的了解。去年，她因此而获得了《科学》杂志2018年度青年科学家奖。

 

 

万蕊雪在位于清华大学医学院的实验室中。（受访者供图）

 

对万蕊雪来说，这样的作息已是常态。曾经，实验24小时不间断进行，她就主动承担了半夜的数据收集工作，每3小时仅能休息5分钟。“科研工作看起来枯燥。但当实验完成，我感到自己是距离真相最近的人。”万蕊雪说，这令她非常快乐。

 

这名中国科协“未来女科学家计划”的入选者，未来想成为一名独立的项目带头人，领导自己的实验室在新方向上开拓。“我身边有很多女孩都很喜欢科研工作，但因为种种原因放弃了。”万蕊雪说，“我希望能够看到更多女性在科研领域坚持下去。”

 

这份坚持不仅适用于科学领域。在离清华医学院不远处的北京大学创新创业中心里，工程管理专业的研二学生陈文婷正在为软件进行又一次迭代。她的创业团队设计的产品，可以利用智能手段高效地帮助老师批改作业、了解学情。

 

“我的初心是让教育变得更有效率，从而创新教学、提升教师的收获感。”陈文婷说，虽然刚刚起步一年，但她怀有“用技术为教育赋能”的目标。

 

 

陈文婷与她的创业团队正在北京大学创新创业基地中开会。（受访者供图）

 

回望百年，这条路的起点处有15岁创办了家乡第一所女子学堂的郭隆真、从教70余年的《诗经》研究者程俊英……

 

作为一名创业者，陈文婷觉得：“女性创业有自身独特的优势，但往往需要有更大的勇气。”她希望自己未来能为女性创业者设立一个专门的投资基金。

 

像陈文婷一样，越来越多中国女性开创起自己的事业。而百年前，那些追求民族独立和复兴的先进分子中，也不乏向警予等女性。她们的故事以其爱国情怀不断感染着后来者。

 

当23岁的宋玺在护航舰上，看着异乡土地上华人华侨向自己走来时，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种精神。“那是种感动。”宋玺说，“是作为中国军队的一分子，感受到的源源不断的力量。”

 

2017年初，宋玺作为唯一的“90后”女陆战队员，加入中国海军第二十五批护航编队，赴亚丁湾、索马里执行护航任务。这个身份如今带给她很多荣誉，可她却觉得“不能因此就觉得我出色”，“连队里很多战友都比我强。不应看性别，要看训练成绩、作战成绩”。

 

 

宋玺在海军陆战队某旅服役时进行海训。（新华社发）

 

此前，为了加入海军陆战队，宋玺在五公里越野、攀爬铁丝网等多项训练中拿到了全优的成绩。

 

“女兵有一些特有的优势，能够承担更多的角色和任务。”谈到中国海军第一位女副舰长韦慧晓，宋玺的眼里满是钦佩。她希望中国女兵的队伍越来越壮大。

 

百年来，“她力量”已成中国社会的中坚力量。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，截至2017年，中国女性就业人员占全社会就业人员的43.5%。全国妇联副主席谭琳在中国发展高层论坛2019年会上展示了一组数据：十三届全国人大的女代表占比24.9%，在校本专科学生和研究生的女性占比为52.5%和48.4%，企业职工代表大会、董事会、监事会的女性占比为29.3%、39.7%、41.6%。这得益于“国家法律和政策保障、改革发展过程带来的新机遇、女性主体意识不断提升”。

 

王琴指出，中国女性自身也要有意识地更自信、更独立。作为中国脱口秀舞台上为数不多的女演员，王思文对此有所体会：“女性往往受制于他人的‘乖乖女’想象，从而限制了自身的发展通道。”

 

百年前的话剧舞台上，首批扮演“新女性”、为女性发声的是男演员。而今，王思文在荧幕中，以幽默的方式表达着当代中国女性忧喜，述说着“她们”自己的故事。